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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韩国人这么爱张国荣?

  每年的4月1日,“张国荣”这个名字都牵动着无数荣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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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韩国,也有无数网友在这天怀念哥哥张国荣。最近几年的4月1日,韩国电影院都举行了规模不一的张国荣主演电影重映。从上世纪80年代末到现在,在一代韩国人心里,这位来自中国香港的巨星就是偶像行业的鼻祖,也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白月光。

  韩国人有多怀念张国荣?

  2020年,韩国大规模重映《霸王别姬》,有网友在社交媒体上发帖称,“张国荣在韩国早就不火了”。许多韩国的荣迷在看到这篇帖子后,纷纷晒出了应援照片,表示张国荣仍然是自己心中最帅的“顶级偶像”。

为什么<a href=韩国人这么爱张国荣?”/>《霸王别姬》的重映海报右侧,印着一行韩语写成的“我爱你”

  当年原定于4月1日的放映因为疫情原因推迟到了5月1日,但观众的热情并没有因此消减:预售依然高居第一(力压同为重映的《复仇者联盟4》),而且很快抢空,官方推出的霸王别姬胸针,也在上线5分钟后售罄。

  张国荣的另一部作品《阿飞正传》在韩国重映时,海报上铺满了哥哥一人的照片。每年9月,哥哥生日那天,都会有无数韩国网友自发宣传,“张国荣”的名字更是常常在当天霸占韩网热搜。2009年,韩国甚至首次为怀念特定明星举办了”张国荣电影节”,为期长达近一个月。

  韩国JTBC的综艺节目《房间角落一列》曾做过一期关于张国荣的特辑,节目中一群荣迷特地赶来送上了应援礼物:一盒印着张国荣照片的手作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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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众多韩国影视作品里,也能看到他们对于哥哥的喜爱与怀念。

  《请回答1988》的第一幕就是主角们聚在电视机前看《英雄本色》;《请回答1994》里,如果形容一个人长得帅,最好的评价就是“他像张国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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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回答1988》

  《机智的监狱生活》里,金闵哲为了在监狱里看上自己的“人生电影”《英雄本色》,不惜拿出珍藏的汉堡换一个电视遥控器。

  在韩国,张国荣可谓第一代“国民男友”。《又是吴海英》里,男孩会因为女朋友总是为张国荣哭,而气到把他写进日记里。哥哥在《阿飞正传》里那段恰恰舞,也引得无数年轻男孩模仿,《二十岁》《绅士的品格》《我妻子的一切》中,男主角都曾在镜头前跳过这段舞蹈。

  在韩国知名度高的香港明星很多,但唯独张国荣在“港流”退潮二十年后仍然是韩国人心中难忘的白月光。从出道到离世,哥哥无论是业务能力还是私人生活都很少有负面新闻传出,是德艺双馨艺人的典范。这在对于偶像的言行举止极为苛刻的韩国,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加分项。

  韩国电影杂志《Cine21》总编辑曾在采访中提到人们偏爱张国荣的原因:“与发哥、刘德华比较的话,哥哥的角色是比较多元化的。《阿飞正传》的‘一分钟朋友’、《春光乍泄》的爱与分离,两者都很有魅力,王家卫是最能把张国荣百变形象呈现出来的导演。”

  如今的韩国顶流,

  都是张国荣的迷妹迷弟

  除了拥有超过的国民热度,张国荣同样是许多韩国明星的偶像。

  全智贤17岁时曾采访过一次张国荣。面对自己的偶像,当时出道没多久的全智贤紧张得语无伦次,脸颊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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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位女神宋慧乔则亲口承认自己从小就是张国荣的粉丝,在听到张国荣逝世的噩耗时,正在工作的她情绪崩溃,当场痛哭不止。

  许多韩国明星都曾在公开场合和社交媒体上表达过自己对于张国荣的怀念。在2012年的MAMA颁奖礼上,当红偶像宋仲基担任主持人,在开场与张国荣“隔空对唱”了《当年情》,用一首歌致敬了自己的偶像。

  刘在石刚出道时,曾经模仿过张国荣的发型。在综艺节目《Running Man》里,他曾多次唱起偶像张国荣的歌。有一次猜歌环节中节目组用到了《英雄本色》里的歌曲《奔向未来的日子》,刚一听到前奏,刘在石就激动地说出来答案,并跟着唱完了整首歌。

  张国荣代言的韩国巧克力,

  销量猛增300倍

  与如今的念念不忘相比,上世纪80、90年代,韩国人对于张国荣的迷恋更是堪称疯狂。

  1987年,哥哥凭借《爱慕》成为第一位打入韩国音乐市场的粤语歌手。1989年,他成为首位在韩国举办个人演唱会的华人歌手,现场座无虚席,一票难求。在张国荣以前,韩国歌坛长期由欧美歌手垄断,他的出现使得当地唱片公司第一次注意到中文唱片也能赚取丰厚利润,为其他华人歌手进军韩国打开了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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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韩国参加综艺节目的张国荣

  在韩国,其他香港歌手的唱片在当地的销量,一般约为3万张左右。但张国荣的《The Greatest Hits of Leslie Cheung》发售后卖出了30万张,创下了销售记录;1995年的《宠爱》更是爆卖50万张,相当于每80个韩国人就有一个人购买。

  在当年的韩国,哥哥超高的人气同样带来了惊人的商业价值。韩国巧克力品牌“To You”由于售价较高,上市以来销量惨淡,随时面临倒闭的风险。此种境况之下,老板在1989年请来了张国荣为品牌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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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国荣与工作人员一起探讨拍摄方案

  广告拍摄了六天五夜,张国荣亲自为品牌填词了一首同名广告曲。这条广告一经发布,立刻风靡了韩国市场,一个月前还无人问津的“TO YOU”瞬间坐上了韩国巧克力品牌销量榜首的宝座,销量暴增300倍,成为当年的商业奇迹。

  疯狂的粉丝们每天不断打电话到公司,询问广告什么时候播出。无奈之下,公司干脆直接把广告播出时间刊登在了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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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 You”原本想邀请张国荣继续拍摄广告的第二集,但哥哥婉拒了这一邀约。品牌请来另一位香港巨星刘德华接力拍摄,可惜效果不佳,销量急剧下滑,再也无法复制当年的成功。

  在“港流”中成长的一代韩国

  张国荣在韩国的爆红无疑是当年“港流”席卷韩国的一个缩影。在哥哥以外,周润发、刘德华等人也是深受韩国人喜爱的男神,发哥还是第一个接演韩国电视广告的外国男明星。

  《倩女幽魂》的两轮上映则让王祖贤成为韩国青少年追捧为四大梦幻女神之一,另外三位是苏菲·玛索、波姬·小丝、菲比·凯茨。在初中男生和高中男生之间,出现了一股特殊的热潮:大家拿着照相机进入电影院,一遇到王祖贤出现的镜头就用照相机拍下来留作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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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uper Junior成员金希澈的女神则是邱淑贞,他把偶像主演的《倚天屠龙记》看了十几遍,还自封“希淑贞”。金希澈在真人秀节目《一路上有你》中担任主持人时,节目组为了帮他圆梦,特地请来邱淑贞当特别嘉宾为他庆生,他瞬间变小粉丝,满脸通红。

  上世纪80年代,韩国刚走出朴正熙的独裁统治,本国电影产业十分萧条。为了拯救电影市场,韩国引进了大量外国电影,当时发展正盛的港片正是借此东风进入了韩国市场。

  韩国曾在1952年将中文列入高中第二外语选修课,因为中文翻译人才济济,因此许多韩国发行商当年选择引进的港片都是台湾地区的国语版,这种做法一直延续到了九十年代后期。

  另一方面,整个1980年代,韩国只有KBS和MBC两家无线综合电视台,而随着VHS录像机实现国产化,录像带成为韩国人日常生活的主要娱乐途径。与此同时,香港TVB通过韩国代理商打入韩国正版录像带市场。TVB“五虎将”之一的刘德华就是凭借83版《神雕侠侣》和84版《鹿鼎记》等一系列港剧在韩国网罗了第一批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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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各类香港类型片中,韩国观众尤其喜爱警匪片。1992年的《家有喜事》拍摄时,正值“英雄本色”风潮在韩国正盛,因此韩国片商要求片子中“必有张国荣枪战戏”。于是片方在这个贺岁喜剧片中加入了一段韩国特供版的枪战追车情节,满足了韩国观众的警匪片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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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雄本色》是在韩国上映时间最久的外国电影

  除了港片自带的魅力以外,两地相似的社会环境也是港片风靡韩国的原因之一。东西方交融的文化、黑帮体系、巨大的贫富差距,正因此,港片中小人物在大时代中苦苦挣扎的故事往往能引发韩国观众的共鸣。

  继承港片气质的韩国电影

  尽管从上世纪90年代末开始,香港电影在韩国的辉煌基本宣告结束,但港片对于新一代韩国电影人的影响却并未完全衰退。

  韩国很多警匪题材的电影背后都有一个香港原版。2005年的“校园警匪片”《逃学威凤》翻拍自周星驰的动作喜剧《逃学威龙》;2010年由宋承宪主演的《无籍者》翻拍自韩国人心目中的“神片”《英雄本色》。不过和原版相比,《无籍者》的口碑就很一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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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籍者》

  2018年上映的韩国警匪动作片《毒战》,则翻拍自香港导演杜琪峰在内地拍摄的同名作品。影片在韩国上映后,五天内票房突破了一百万人次,超过了同期的《复联3》和《死侍2》。

  在翻拍以外,韩国电影中仍然能时时看到黄金时代港片的影子。2013年的韩国黑帮电影《新世界》在上映时,就打着“韩国版《无间道》”的旗号做宣传。《老手》里则常常能看到《警察故事》的影子,其导演柳昇完本来就是一位资深港片影迷。

  随着韩国政府对于电影产业的支持以及对于电影人才的大量培养,曾以香港电影为奶水的韩国电影早已形成了自己的发展体系。灵感来源于《无间道》的《新世界》并未照搬原作的故事框架,而是根据韩国国情做出了本土化处理,将故事设置为了一个“卧底黑化,直指政府黑暗”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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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世界》

  今年年初,陈木胜导演的《怒火·重案》在韩国上映,这部在中国内地拿下13亿票房的电影在韩国却遇冷,上映两天后的观影人数仅有471人次,口碑也不尽如人意。

  韩国观众对于港流的迷恋早已一去不复返,而无论中韩,大家在怀念张国荣时,或许也是在想念那个已经逝去的香港电影黄金时代吧。

  参考资料:

  香港01:与韩国影评人对谈:那些年吹到韩国的“港流”

  机核网:流金岁月—1980年代末、1990年代初港片在韩国的报纸广告和海报

  编辑:Ec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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